楔子我是巴吉特,京师大考古系最年轻的毕业生。 踏上寻找成吉思汗陵墓的征途时,
我以为自己只是团队中的普通一员。 直到那场魔鬼沙尘暴中,护陵人后裔跪在我面前,
用失传的蒙古古语称我为“黄金家族的嫡系真血”。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
这次考古不是学术探索,而是一场为我准备的祭礼。 地下王陵中,狩魔人用鲜血绘制符咒,
千年干尸突然睁眼低语。 当金棺缓缓开启,我看到里面躺着的竟是与我一模一样的面孔。
导师举枪对准我:“你不是来发现历史的,你就是历史本身。” 而我必须决定,
是让真相随这座陵墓永埋沙海,
世界...黄金血脉:成吉思汗陵汗陵墓诅咒第一章 大漠召唤沙砾击打在越野车的车窗上,
发出细密而持续的噼啪声,像是无数饥饿的虫子在啃噬着金属。车窗外,
天地间只剩下了昏黄一片。无边无际的沙丘如同凝固的金色巨浪,
从视野的尽头层层叠叠地涌来,又被更加庞大的沙丘取代。热浪扭曲了远处的景物,
偶尔可见几株枯死的胡杨,虬曲的枝干倔强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像是溺水者伸出的绝望手臂。巴吉特坐在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
额头轻轻抵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感受着外面超过四十度的高温透过玻璃传来的微弱灼热。
他今年二十三岁,京师大考古系刚刚毕业,是这支探险队里最年轻的成员。
浓密的黑发有些凌乱,高颧骨,鼻梁挺直,一双黑色的眼睛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只是此刻,那沉静深处翻涌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他摸了摸挂在胸前的那块祖传的、边缘已经磨得光滑的铜牌,
上面刻着一些连他自己也辨认不出的古老符号。这是离家时,一向沉默寡言的祖父塞给他的,
只反复叮嘱了一句:“带在身上,千万别丢。”“还有多久能到预定区域?”副驾驶座上,
队长恩和教授回过头问道。恩和教授年近五十,是蒙古史领域的权威,面容儒雅,
但常年的野外工作在他眼角刻下了深深的皱纹,此刻那些皱纹里仿佛都塞满了疲惫的沙尘。
开车的向导其格头也不回,粗声粗气地说:“教授,看这天气,怕是要起风了。
咱们得再快点,最好能在天黑前赶到一号标记点。”其格是个典型的蒙古汉子,
皮肤黝黑粗糙,话不多,但眼神锐利得像鹰。巴吉特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车内。
前排坐着他的师姐,萨日朗,一位热情开朗的蒙古族姑娘,正拿着相机对着窗外的沙漠猛拍,
嘴里不时发出惊叹。旁边是赞助商代表,李明,
一个总是穿着熨帖衬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中年男人,
此刻正皱着眉头查看卫星电话的信号。后面那辆车上,则坐着恩和教授的助手,
以及负责安全的退伍军人赵诚,还有一位临时加入的神秘民俗学家,众人都叫他“老阿古”。
老阿古总是穿着一身陈旧的蒙古袍子,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眼神浑浊,
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很少与人交流。这支队伍的组成,本身就透着一股不寻常。
寻找成吉思汗陵,这是考古学界梦寐以求却又视为畏途的目标。几个世纪以来,
无数探险家、学者、投机者深入蒙古草原和戈壁,最终都铩羽而归,甚至不知所踪。
恩和教授这次行动,依据的是一份偶然得到的、残缺不全的古代波斯商旅笔记,
以及一些语焉不详的当地传说。目标区域,
就锁定在这片被称为“死亡之海”的瀚海大漠深处。
巴吉特当时只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提交了申请,没想到恩和教授亲自批准,
并且对他的家世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他的家族,
据说祖上曾是蒙古帝国时期的一个小部族首领,与黄金家族有些遥远的血缘关系。
但这在蒙古地区并不算特别稀奇,他自己也从未当真。“巴吉特,
”恩和教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你祖上留下的那些传说里,
有没有提到过类似‘三座黑色孤山环绕的月牙湖’这样的地方?”巴吉特愣了一下,
仔细回忆了片刻,摇摇头:“没有,教授。家里的老人很少讲过去的事。
”恩和教授“嗯”了一声,没再追问,转回头去,继续研究摊在腿上的地图。黄昏时分,
车队艰难地抵达了一处背风的沙丘下。众人下车,开始扎营。沙漠的夜晚来得很快,
刚才还炙烤大地的太阳一落山,气温便急剧下降,冷风嗖嗖地刮起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巴吉特和萨日朗一起帮着其格固定帐篷。萨日朗一边干活,一边兴奋地说:“巴吉特,
你说我们真的能找到吗?那可是成吉思汗陵啊!想想就激动!”巴吉特笑了笑,没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正在独自检查装备的老阿古身上。老阿古的动作很慢,但异常稳定,
他背上那个布包的形状有些奇怪,似乎装着什么长条状的硬物。夜幕彻底降临,
璀璨的银河横贯天穹,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营地里燃起了篝火,驱散了一些寒意。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加热的罐头食物,气氛有些沉闷。李明啃着干粮,
忍不住抱怨:“这鬼地方,连个信号都没有。公司那边还等着进展报告呢。
”恩和教授平静地说:“李总,考古发现急不得,尤其在这种地方。安全第一。
”其格抬头看了看天色,鼻翼翕动了几下,脸色变得凝重:“不对,这风里有股邪味儿。
”“邪味儿?”萨日朗好奇地问。“嗯,”其格点点头,
“是‘莽古斯的风’魔鬼的风要来的征兆。老人们说,这种风一起,黄沙蔽天,
能吹走骆驼,埋掉城池,里面还夹杂着枉死者的哭嚎。”他话音刚落,
一阵更强的风猛地刮过,吹得篝火明灭不定,沙子打在脸上生疼。赵诚立刻站了起来,
警惕地环顾四周黑暗的沙丘:“大家提高警惕,今晚轮流守夜。”巴吉特心里也有些发毛。
他回到自己的帐篷,却毫无睡意。胸前的铜牌贴着皮肤,传来一丝微弱的、奇异的温热感。
他把它掏出来,借着帐篷里应急灯的光仔细端详。
那些模糊的符号在光线下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但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后半夜,
风越来越大,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在沙丘间回荡。巴吉特睡得极不安稳,断断续续地做着噩梦。
梦里有无边的黑暗,有沉重的喘息,还有一双双在暗处窥视的、毫无感情的眼睛。突然,
一阵尖锐急促的哨音将他惊醒!是赵诚的警报!巴吉特猛地坐起,
只听帐篷外风声已经变成了恐怖的咆哮,整个帐篷都在剧烈摇晃,仿佛随时要被连根拔起。
他赶紧穿上外套,抓起背包冲了出去。外面已是地狱般的景象。
狂风卷起的沙尘让能见度降到不足五米,营地的灯光在沙暴中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光晕。
沙子像子弹一样射来,打在人裸露的皮肤上,立刻就是一片红肿。人们互相呼喊着,
但声音瞬间就被风暴吞没。“上车!快上车!”赵诚声嘶力竭地大吼,
帮着萨日朗和李明跌跌撞撞地冲向越野车。巴吉特眯着眼,
在狂风中艰难地寻找恩和教授和老阿古。他看到恩和教授正和其格一起,
奋力地固定那些快要被吹飞的物资箱。老阿古却独自一人站在营地边缘,
面对着狂暴的沙暴来源方向,那件旧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佝偻的背影在此时竟显得异常挺拔。就在这时,巴吉特胸前的铜牌猛地变得滚烫!
他忍不住痛呼一声,捂住了胸口。几乎在同一瞬间,沙暴的中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昏黄的沙尘中,隐隐约约亮起了几点幽绿色的光芒,飘忽不定,像是鬼火。
风中那哭嚎的声音陡然清晰起来,充满了怨毒和冰冷,直接钻进人的脑海!“莽古斯!
是莽古斯的鬼火!”其格惊恐万状地大叫起来,连这个硬汉的声音都变了调。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巴吉特。那不是对自然力量的畏惧,
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面对未知邪恶的战栗。他看到赵诚举起了枪,对准了那些绿光,
但手却在微微颤抖。李明已经瘫软在地,萨日朗死死捂住耳朵,脸色惨白。混乱中,
老阿古猛地转过了身。他的眼睛在沙暴中亮得吓人,不再是平日的浑浊,而是锐利如刀。
他的目光穿透狂舞的沙尘,精准地落在了因为铜牌灼痛而半跪在地的巴吉特身上。下一刻,
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老阿古,这位一路上沉默寡言、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
大步穿过肆虐的风沙,走到了巴吉特面前。他没有去搀扶,
而是直接推开试图过来帮忙的恩和教授,在巴吉特面前,
做出了一个极其古老而庄重的姿势——他右膝跪地,左手抚胸,深深地低下了头。
狂风依旧在咆哮,沙砾击打着他花白的头发和满是皱纹的脸颊,但他恍若未觉。
他用一种苍凉而肃穆的、仿佛穿越了千年时空的语调,说出了一串晦涩难懂的音节。
那语言古老而神秘,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竟然暂时压过了风中的鬼哭狼嚎。
恩和教授离得最近,他脸上的震惊瞬间变成了极度的难以置信和某种恍然大悟的激动,
他喃喃地,几乎是耳语般翻译出了那句话:“孛儿只斤的子孙,
黄金家族的嫡系真血……等待您回归的,不只是沉睡的大汗……”巴吉特僵在原地,
胸口铜牌的灼热与老人话语中的含义,像两道闪电同时劈中了他。
狂风卷起的沙粒打在他脸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种彻骨的寒意,
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全身。他不是来找寻历史的。他,似乎就是历史本身。
第二章 护陵人与狩魔人沙暴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毫无征兆地平息了。
就像它来时一样突兀,狂风与鬼哭狼嚎瞬间远去,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以及覆盖了一切的新鲜沙层。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
稀薄的晨光勉强勾勒出沙丘狰狞扭曲的新轮廓。他们的两辆越野车大半被埋,营地一片狼藉,
帐篷东倒西歪,物资散落四处,覆盖着厚厚的沙尘。但没有人立刻去清理。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依旧保持着跪姿的老阿古,和僵立在原地的巴吉特身上。气氛凝固得如同坚冰。
恩和教授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快步上前,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他用不太流利的蒙古古语夹杂着汉语问道:“阿古老哥……你,你刚才称呼他什么?
孛儿只斤?黄金家族的真血?这……这是真的?”老阿古缓缓抬起头,没有理会恩和教授,
他那双重新变得有些浑浊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巴吉特一眼,然后慢慢站起身,
拍了拍袍子上的沙土。他没有再说话,但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确认。
向导其格脸上的惊恐还未完全褪去,此刻又添上了极大的敬畏,他看着巴吉特,
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也只是深深低下头。萨日朗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看老阿古,
又看看巴吉特,满脸的不可思议。李明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赵诚则紧握着枪,眉头紧锁,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尤其是老阿古,显然,这超乎理解的一幕让他这个前军人的神经绷到了最紧。
巴吉特感觉喉咙发干,他想开口问点什么,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胸前的铜牌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但那瞬间的灼热感和老阿古那石破天惊的话语,
已经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脑海里。祖上那模糊的传说,恩和教授异乎寻常的兴趣,
还有这枚似乎与之关联的铜牌……碎片开始在他脑中拼凑,指向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方向。
“收拾东西,检查损失。”恩和教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恢复了队长的职责,
“其格,看看车还能不能发动。赵诚,清点物资。其他人,帮忙。”命令下达,僵局被打破。
众人开始默默地行动起来,但气氛依旧诡异,没有人说话,
只有收拾物品的窸窣声和沉重的喘息声。目光不时地瞟向巴吉特,带着探究、敬畏、怀疑,
种种复杂的情绪。巴吉特走到一边,帮忙拖出一只被沙埋住的箱子。萨日朗凑了过来,
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巴吉特!你听到了吗?黄金家族!我的天,你真的是……?
”“我不知道。”巴吉特打断她,声音有些沙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下意识地又摸了一下胸前的铜牌,冰凉的触感此刻却让他心乱如麻。其格检查了车辆,
幸运的是,虽然被埋,但经过清理和尝试,发动机还能启动。赵诚清点完物资,
报告说损失了一些水和食物,但核心装备和仪器大多完好。“教授,”李明走了过来,
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但眼神闪烁,“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老阿古他……还有巴吉特……”恩和教授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但看来,我们这次探险,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先离开这里再说。”车队再次上路,
朝着预定的一号标记点前进。车内的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巴吉特坐在后座,
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几乎一成不变的沙丘景色,
感觉自己的人生也在朝着一个未知的、充满迷雾的方向疾驰。中午时分,
他们抵达了一号标记点附近。这里是一片巨大的风蚀戈壁,到处是奇形怪状的雅丹地貌,
像是一座被废弃的魔鬼城池。根据那份波斯笔记的记载,
附近应该有一个古老的、几乎被风沙磨平的石刻指向标。众人分散开来寻找。
巴吉特独自走向一片高大的风蚀岩柱群,胸前的铜牌又传来了一丝微弱的温热感,
并且似乎指引着一个方向。他犹豫了一下,顺着那感应的方向走去,绕过几根巨大的岩柱,
眼前出现了一处背风的洼地。洼地中央,赫然立着一块黑色的、表面光滑得异乎寻常的巨石,
石头上刻着一些早已模糊不清的图案和符号,但其中几个符号的轮廓,
竟与他铜牌上的有几分相似!他正看得出神,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巴吉特猛地回头,
看到老阿古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阿古老伯……”巴吉特下意识地开口,
却不知该问什么。老阿古走到他身边,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黑色巨石上的刻痕,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虔诚和沧桑。“这不是路标,孩子。”老阿古开口了,
声音低沉而沙哑,他说的是汉语,但带着浓重的古韵,“这是‘认血石’。”“认血石?
”“只有身负黄金家族嫡系血脉的人靠近,它才会产生微弱的共鸣,指引方向。
”老阿古转过头,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巴吉特,“你胸前的‘苏勒德’徽章、象征物,
就是钥匙,也是证明。”巴吉特握紧了胸前的铜牌:“您……您到底是什么人?”“我?
”老阿古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我是‘达尔扈特’意为免除赋役者,
专指成吉思汗陵守陵人的后裔,世代守护着圣主的安眠之地,等待‘真血’的归来。
”守陵人!巴吉特心头巨震。这个只存在于史书和传说中的神秘群体,竟然真的存在,
而且就在自己眼前!“等待我归来?什么意思?我只是个学考古的学生……”“不,
”老阿古缓缓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你不是。你的命运,从你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这场探险,不是偶然。恩和教授得到的线索,是我们达尔扈特人,故意放出去的。
”巴吉特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恩和教授和赵诚他们也找到了这里。“找到了!就是这里!”恩和教授兴奋地喊道,
但当他看到老阿古和巴吉特站在一起,以及那块黑色的巨石时,他的兴奋变成了深思。
老阿古立刻恢复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退到了一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接下来的半天,根据黑色巨石的指向和恩和教授的解读,
队伍在附近一片极其隐蔽的沙丘裂缝下,找到了一个被流沙半掩的洞口。洞口狭窄,
仅容一人通过,里面黑黢黢的,向外透着一股阴冷潮湿的寒气,
与外面沙漠的干燥炙热形成鲜明对比。“就是这里!入口!”恩和教授激动得声音发颤。
清理洞口,架设照明和通风设备,忙碌了几个小时后,探险队决定进入。
恩和教授、巴吉特、萨日朗、赵诚、老阿古作为第一组,李明和其格留在上面接应。
戴上头灯,系好安全绳,一行人依次钻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洞口。巴吉特在进入前,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老阿古,后者对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通道向下倾斜,狭窄而陡峭,
脚下是松软的沙土和碎石。头灯的光柱在绝对的黑暗中划动,只能照亮前方有限的范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尘土和某种腐朽气息的味道,阴冷刺骨。
向下行进了大约十几米,通道开始变得宽阔。墙壁不再是天然的岩壁,
而是出现了人工修葺的痕迹,砌着巨大的、切割粗糙的石块。上面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壁画,
色彩暗淡,描绘着狩猎、战争、祭祀的场景,风格粗犷古老。“看这些壁画!
”萨日朗小声惊叹,拿着相机不停拍摄,“这风格,至少是蒙古帝国早期的!
”恩和教授仔细查看着壁画,激动地用手抚摸着:“没错,没错!这绝对是重大发现!
”巴吉特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越往里走,胸前的铜牌就越是温热,仿佛在预警着什么。
壁画上的内容也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世俗的生活场景,而是出现了一些狰狞的鬼神形象,
以及一些难以理解的、似乎是封印或者警告的符号。老阿古默默地跟在队伍最后,他的手中,
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看起来年代久远、颜色暗沉的木质手杖,
手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不起眼的、颜色浑浊的珠子。突然,走在前面的赵诚猛地停下脚步,
举起拳头示意警戒。“有情况!”头灯光柱集中照向前方。通道在这里到了一个尽头,
前面是一处相对开阔的地下空间。而在入口处,赫然立着几尊真人大小的石雕!
这些石雕造型诡异,不是常见的蒙古武士或者神兽,
而是一些身披破烂袍服、手持奇形怪状法器、面容扭曲痛苦的人像。
它们的眼睛不知是用什么黑色的宝石镶嵌,在头灯照射下,反射出幽幽的冷光,
仿佛在凝视着闯入者。“这是……‘札答’一种萨满教中的诅咒或邪灵的雕像?
”恩和教授有些不确定地说。老阿古走上前,面色凝重地看着那些石雕,
沉声道:“不是雕像。是‘巴格’狩魔人。”“狩魔人?”萨日朗不解。
“以自身血肉和灵魂为代价,施展秘法,将自己转化为不生不死的守卫,永世镇压陵墓入口,
对抗试图侵扰圣主的邪恶。”老阿古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回荡,带着一丝寒意,
“他们……可能还‘活着’。”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
一阵极其细微的、像是骨骼摩擦的“咔哒”声,在死寂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众人头皮瞬间发麻!只见距离最近的那尊“石雕”,它那镶嵌着黑色宝石的眼睛,
似乎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对准了他们!那张扭曲石脸上的嘴巴,
也仿佛勾起了一抹极其诡异的、冰冷的弧度!赵诚立刻举起了枪,对准了那尊“狩魔人”。
老阿古却猛地抬手制止了他:“别动!惊醒了它们,我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他上前一步,
举起那根木质手杖,口中开始吟诵起低沉而晦涩的音节,
那音节与之前在沙暴中他跪拜巴吉特时所用的语言同源,充满了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手杖顶端的浑浊珠子,开始散发出微弱的、乳白色的光芒,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笼罩向那几尊狩魔人。骨骼摩擦的声音渐渐停息了,那转动眼珠和诡异笑容的错觉也消失了,
狩魔人恢复了之前石雕般的沉寂。老阿古松了口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显然刚才的举动消耗了他极大的精力。“快走!穿过这里!我的‘安魂咒’支撑不了太久!
”他急促地说道。众人不敢怠慢,
立刻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从那几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狩魔人之间快速穿过。
巴吉特经过时,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注视,
仿佛有无形的视线刮过他的皮肤。穿过这片区域,前方出现了一条向下的石阶,
通往更深沉的黑暗。而在这石阶的入口处,他们发现了一具姿势怪异的干尸。
干尸穿着与现代格格不入的、早已腐烂的探险服,趴伏在地上,一只手向前伸出,
似乎死前还在拼命想要爬下台阶。他的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喉咙,
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恐惧和痛苦,嘴巴大张着。恩和教授蹲下身,
小心地检查了一下:“死亡时间至少几十年了。看装备,像是上世纪初的探险者。
”赵诚在干尸身边发现了一个皮质笔记本,已经十分脆弱。他小心地捡起来,
递给了恩和教授。恩和教授就着头灯的光,翻开了笔记本。里面的字迹潦草,大多模糊不清,
但在最后几页,
了……它们在低语……诅咒……黄金……血……不要下去……不要……”笔记到此戛然而止。
一股寒意从每个人的脊梁骨窜起。几十年前,就有人到达了这里,
并且以如此恐怖的方式死在了入口处。
他提到的“它们”、“低语”、“诅咒”……指的是什么?是那些狩魔人?
还是更深处的什么东西?巴吉特看着那具死不瞑目的干尸,
又摸了摸自己胸前微微发热的铜牌,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座陵墓,等待他的,
恐怕不仅仅是历史的真相。老阿古看着向下的石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低声自语,又像是在对巴吉特说:“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壁画预言与暗流石阶陡峭向下,深入更浓重的黑暗与寒意。
那具几十年前探险者的干尸,像一具冰冷的警告牌,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凶险。
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更加浓重,
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檀香和金属混合的奇异味道。
老阿古的“安魂咒”似乎暂时安抚了入口处的狩魔人,但每个人心头都压着一块巨石。
赵诚持枪的手更紧了,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和侧后方每一个阴影角落。
萨日朗也不再兴奋地拍照,而是紧紧跟在恩和教授身后,脸色发白。
恩和教授则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行,一边借着头灯的光芒,
仔细研究石阶两侧墙壁上愈发密集和诡异的壁画。巴吉特走在中间,
胸前的铜牌持续传来稳定的温热感,仿佛一颗在黑暗中跳动的心脏。那热度并不灼人,
却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同时也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血脉相连的悸动。“教授,
这些壁画……”萨日朗小声说道,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
壁画的内容已经彻底脱离了现实的描绘。扭曲的线条勾勒出无边无际的沙暴,
沙暴中隐现着非人非兽的恐怖轮廓,它们追逐着奔逃的人群。
有描绘巨大地下宫殿的宏伟场景,但宫殿的穹顶却是一张狞笑的鬼面。还有描绘祭祀的场面,
被献祭者不是牲畜,而是活人,他们的心脏被挖出,放置在金色的盘子里,
献给王座上一個模糊的、笼罩在光芒中的身影。“这些不是记录,是预言,或者说……警告。
”恩和教授语气凝重,他的手指拂过一幅描绘地狱景象的壁画,
上面画着无数灵魂在火焰和寒冰中哀嚎,“看这里的符号,
与蒙古秘史中记载的‘也客·兀鲁思’大蒙古国建国初期,
萨满们预言的‘世界之劫’非常相似。”老阿古在后面低沉地补充道:“圣主统一草原时,
有白袍萨满预言,他的荣耀将照耀万世,但他的安眠之地,也将成为现世与冥土的交界。
若被不该来的人惊扰,黄金家族的诅咒将会降临,带来灾祸。”“诅咒?
”李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紧张和一丝贪婪,“什么诅咒?
关于陵墓里的宝藏吗?”老阿古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巴吉特在一幅壁画前停住了脚步。这幅壁画相对独立,位置显眼。上面画着一个年轻人,
站在一具浑然一体的金色棺椁前。年轻人的面容模糊,
但他胸前佩戴着一个清晰的、与巴吉特铜牌形状几乎一模一样的徽记。棺椁的盖子半开着,
里面露出的,不是骸骨,而是一片旋转的、深邃的星空。壁画的一角,
用古老的回鹘式蒙古文写着几个字。恩和教授凑近辨认,
缓缓念出:“‘伊金·乌苏·额尔德尼’……意思是‘主之金脉’……或者说,
‘真血开启命运之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巴吉特身上。壁画上的徽记,棺椁,
以及那指向明确的铭文,似乎都在印证老阿古之前的话。“命运之棺……”巴吉特喃喃自语,
感觉一阵眩晕。他只是一个想探寻历史真相的年轻人,
为什么突然就被推到了某种古老预言的中心?“继续前进。”恩和教授深吸一口气,
眼神复杂地看了巴吉特一眼,“无论预言是什么,我们都需要亲眼看到真相。
”队伍继续向下。石阶终于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了一条宽阔的甬道,
甬道的地面铺设着巨大的石板,两侧伫立着更多身披甲骨、手持长矛的武士石像,
但这些石像看起来正常许多,是典型的蒙古怯薛军护卫军形象。然而,
就在他们踏入甬道的一瞬间,异变再生!“嗡——”一阵低沉而悠长的号角声,
毫无征兆地从陵墓深处传来,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带着苍凉与肃杀。紧接着,
两侧的武士石像,它们那石刻的眼眸中,竟齐齐亮起了两点幽绿色的火光!“戒备!
”赵诚大吼一声,举枪对准最近的一尊石像。但石像并没有像入口处的狩魔人那样活动,
只是眼中的绿光闪烁着,仿佛被唤醒的哨兵,冷漠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老阿古脸色微变:“是‘魂灯’!有人触动了更深处的警戒!不是我们!”“不是我们?
那会是谁?”萨日朗惊恐地问道。就在这时,甬道前方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模糊的人声,
说的是俄语!“快!跟上!信号就是从这边传来的!”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妈的,
这鬼地方真邪门,刚才那阵风沙差点把我们都埋了!”另一个声音抱怨道。
赵诚立刻示意众人关闭头灯,迅速躲到甬道两侧石像后的阴影里。巴吉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紧紧贴着冰冷潮湿的石壁。很快,一队大约七八个人影从甬道另一端出现。他们装备精良,
穿着现代化的探险服,但样式与恩和教授的队伍截然不同,带着明显的军事化风格。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光头男人,眼神凶狠锐利。
他身边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学者的人,正拿着一个不断发出“滴滴”声的仪器。
“是‘北极狐’的人!”赵诚压低声音,在恩和教授耳边说道,语气严峻,
“国际上有名的文物走私和盗墓集团,心狠手辣,怎么会找到这里?
”恩和教授脸色铁青:“看来,除了我们和达尔扈特人,还有第三方势力盯上了这里。
那份波斯笔记……恐怕泄露了。”北极狐的队伍显然也发现了甬道里的异常,
刀疤脸首领举起手,队伍立刻停下,警惕地观察着两侧眼中冒着绿光的石像。“老板,
这些石像有点不对劲。”一个手下说道。刀疤脸啐了一口:“怕什么?不过是些石头玩意儿!
赶紧找到主墓室,拿了东西走人!
雇主可是出了天价要成吉思汗的黄金棺和里面的‘长生天书’!”长生天书?
巴吉特心中一动,那是什么?从未在任何史料中听说过。戴眼镜的学者调整着仪器,
说道:“信号很强,主墓室应该就在这条甬道尽头。不过……这里的能量场很怪异,
干扰很大。”两拨人,一明一暗,在这条被唤醒的古老甬道中对峙着。
恩和教授的队伍在暗处,但人数和火力显然处于劣势。北极狐的人在明处,却肆无忌惮,
装备精良。“教授,怎么办?”萨日朗紧张地问。恩和教授眉头紧锁,快速权衡着。
与这群亡命徒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亵渎陵墓。
老阿古突然低声对巴吉特说:“你的血……可以暂时安抚‘魂灯’。
”巴吉特一愣:“我的血?”“嗯,”老阿古点头,“只需一滴,抹在苏勒德上,
然后靠近石像。魂灯认血脉,会暂时熄灭,为我们争取时间,也能迷惑他们。”情况危急,
不容多想。巴吉特咬咬牙,用匕首尖在指尖刺了一下,挤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抹在胸前的铜牌上。果然,铜牌接触到他的血液,表面的符号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那温热的感觉得到了增强。他深吸一口气,趁着北极狐的人注意力还在前方,
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最近的一尊武士石像旁,将沾血的铜牌轻轻按在石像的基座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石像眼中那幽绿色的火光,闪烁了几下,竟然真的缓缓熄灭了!
恩和教授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巴吉特如法炮制,又悄无声息地熄灭了附近几尊石像的魂灯,
在北极狐队伍侧翼制造出了一小片黑暗的“安全区”。“有古怪!
”刀疤脸首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魂灯熄灭的方向,“那边!去看看!
”两个北极狐成员端着枪,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就在他们即将踏入黑暗区域时,赵诚动了!
他如同猎豹般从石像后窜出,一个干脆利落的擒拿,卸掉了当先一人的武器,
同时用手肘猛击其颈部,那人闷哼一声软倒在地。另一个刚想举枪,
却被从另一侧闪出的老阿古用那根木质手杖精准地点在了某个穴位上,顿时浑身一麻,
僵在原地,被赵诚迅速制服。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恩和教授当机立断:“不能让他们发现主墓室!老阿古,有没有别的路?
”老阿古眼中精光一闪:“有!跟我来!”他带领众人,借着巴吉特制造的黑暗盲区,
迅速拐入甬道侧面一条极其隐蔽的、被一块可活动的石板掩盖的狭窄岔路。
赵诚将两个被打晕的北极狐成员拖进岔路,用他们的装备堵住了入口。岔路内更加狭窄潮湿,
只能容一人弯腰通行。“这条是‘怯薛密道’,
是当年修建陵墓的工匠和守卫们留下的应急通道,直通主墓室侧殿。
”老阿古一边带路一边解释,“达尔扈特人世代相传,就是为了应对今日这种情况。”身后,
隐约传来北极狐队伍发现同伴失踪后的骚动和咒骂声。巴吉特跟在老阿古身后,心情复杂。
他用自己的血开启了某种权限,帮助队伍脱离了险境,
但这无疑也让他更深地卷入了这场围绕着陵墓的漩涡。北极狐的出现,
那个所谓的“长生天书”,
还有恩和教授似乎知情却未完全言明的态度……一切都显得迷雾重重。
这条密道仿佛没有尽头,向下,一直向下。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扇低矮的石门,
门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中心位置,有一个凹陷的印记。那印记的形状,
与巴吉特胸前的铜牌,一模一样。老阿古停下脚步,看向巴吉特,眼神凝重:“这后面,
就是侧殿。只有‘真血’持有者,才能打开这扇门。但是,孩子,
你要想清楚……”“想清楚什么?”巴吉特问。“门后面,可能不仅仅是宝藏和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