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的清晨总是裹着淡淡的炊烟味。高翠兰推开窗,
看着庭院里那株被黑蛇妖摧残过的海棠抽出新枝,露水在嫩叶上滚来滚去,
像极了那日妙真道长为她上药时,眼中闪烁的泪光。这些日子,她手臂上的伤口渐渐愈合,
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尤其是在夜深人静时,总会想起那个顶着圆脑袋的呆子。
“翠兰姑娘,该用早膳了。” 妙真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她穿着月白道袍,
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莲子羹,晨光透过她的发梢,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经过上次的生死考验,两人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主客关系,更像是亲姐妹一般。
高翠兰接过莲子羹,舀了一勺慢慢喝着:“道长,您说那黑蛇妖还会回来吗?
” 这些天她总做噩梦,梦见那条巨大的黑蛇吐着信子扑过来,每次都被吓出一身冷汗。
妙真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带着常年握拂尘留下的薄茧:“放心吧,
我在庄外布了七星阵,只要妖物靠近,阵眼的铜铃就会报警。再说,你的血救了我,
我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就算它再来,我也有把握对付。” 她从袖中取出一面小巧的铜镜,
“这是清心镜,你带在身上,能安神驱邪,再做噩梦就摸摸它。
”铜镜冰凉的触感让高翠兰安心不少,她把镜子小心翼翼地塞进袖袋:“多谢道长。
”正说着,庄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农具碰撞的脆响和村民的怒骂声。
高太公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花白的胡子都在发抖:“不好了!不好了!
那猪妖…… 那猪妖又回来了!”“爹,您说什么?
” 高翠兰手里的莲子羹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瓷碗摔得粉碎,她顾不上收拾,
拔腿就往庄门口跑。妙真眼神一凛,握紧拂尘紧随其后。高老庄的牌坊下,
十几个村民举着锄头扁担围成一圈,中间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正是猪八戒。
他穿着那件半旧的青色僧衣,圆脑袋上沾着草屑,大耳朵被人扯得通红,
嘴里还在不停地嚷嚷:“你们这群凡人,竟敢对俺老猪动手!等俺大师兄来了,
定叫你们好看!”“呸!你这猪妖还有脸回来!” 张屠户举着杀猪刀,气得满脸通红,
“当初把你赶走就是便宜你了,现在还敢来祸害人!”“俺老猪不是来祸害人的!
” 猪八戒急得直跺脚,绳子勒得他肥肉乱颤,“俺是来看翠兰姑娘的!”就在这时,
高翠兰拨开人群冲了进来,看到被捆的猪八戒,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你们快放开他!
他不是猪妖,他是天蓬元帅下凡!”村民们愣住了,张屠户挠挠头:“翠兰姑娘,
你是不是被这妖怪迷昏头了?他当初在庄里又吃又喝,还想强娶你,不是妖怪是什么?
”“他已经改邪归正了!” 高翠兰挡在猪八戒身前,像只护崽的母鸟,
“他跟着唐僧师父去西天取经,路上降妖除魔,早就不是以前的猪妖了!
”猪八戒看着挡在身前的纤细身影,鼻子一酸,
眼眶也红了:“翠兰……”高太公拄着拐杖赶来,看到这一幕重重叹气:“翠兰,你让开。
这猪妖本性难移,留他在庄里迟早是祸。”“爹!” 高翠兰急得跺脚,
“您看他现在穿着僧衣,带着佛珠,是真心悔过了!”妙真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猪八戒,
忽然开口:“老丈,村民们,这猪妖身上确实有佛光护体,邪气已除。不如先松绑,
问问他为何回来再说。” 她的目光扫过猪八戒手腕上的九环锡杖印记,
那是唐僧亲手为他烙下的戒印,只有真心向佛者才能留存。村民们虽然不放心,
但妙真道长在庄里威望极高,大家犹豫着放下了农具。
张屠户嘟囔着解开绳子:“若他敢耍花样,俺这杀猪刀可不认人!”绳子一松,
猪八戒立刻活动着被勒麻的胳膊,委屈地看向高翠兰:“翠兰姑娘,俺老猪想你想得紧,
取经路上总梦见你,实在忍不住就偷偷跑回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颗干瘪的野枣,“这是俺在路上摘的,甜得很,给你留的。
”高翠兰看着那几颗布满牙印的野枣,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猪八戒最贪吃,
却把好不容易找到的野枣留了一路。高太公看着女儿的神情,心里五味杂陈,
最终摆摆手:“罢了罢了,先把他带回庄里再说。若他敢胡来,再绑了送官。
”回到高府客厅,猪八戒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噎得直翻白眼。高翠兰连忙递过茶水,
嗔怪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还是翠兰姑娘疼俺。” 猪八戒傻笑两声,
嘴里塞得满满当当,“俺师父念经太啰嗦,大师兄总欺负俺,沙师弟闷葫芦一个,
还是在高老庄舒坦。”妙真坐在一旁静静观察,忽然开口:“天蓬元帅擅自离队,
就不怕唐僧师父怪罪?”猪八戒脖子一缩:“俺就回来看看,看完就走。等取了真经,
俺就回高老庄娶翠兰姑娘。”“呆子胡说什么!” 高翠兰脸颊绯红,偷偷瞪了他一眼。
正说着,院墙外突然刮起一阵黑风,吹得窗棂吱呀作响。妙真猛地起身,
拂尘直指门外:“不好!有妖气!”话音未落,“轰隆” 一声巨响,
高府的大门被黑气撞得粉碎。碎石飞溅中,玉兔精带着十几个黑袍女子站在院中,
黑袍上的骷髅纹章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她显然比在天竺国时更加强大,
身后的暗黑教众也个个气息阴冷,手里握着淬毒的骨刃。“猪刚鬣,
没想到你躲在这穷乡僻壤!” 玉兔精的声音像淬了冰,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杀意,
“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猪八戒吓得躲到高翠兰身后:“你这兔子精怎么阴魂不散!”妙真将高翠兰护在身后,
拂尘化作万千银丝:“玉兔精,你勾结暗黑教残害生灵,今日贫道定要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玉兔精狂笑起来,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就凭你这半吊子道士?
上次若不是这丫头舍命救你,你早就成了我蛇姐姐的点心!
”高翠兰这才惊觉:“原来黑蛇妖是你同伙?”“那蠢货不过是我利用的棋子。
” 玉兔精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她的毒雾正好帮我测试这高老庄的防御,现在看来,
果然不堪一击。” 她抬手一挥,身后的暗黑教众立刻扑了上来。“翠兰快躲起来!
” 猪八戒虽然害怕,但还是把高翠兰往屋里推,自己抄起墙角的扁担迎上去。
他毕竟曾是天蓬元帅,虽然法力被封印了大半,但对付几个小喽啰还是绰绰有余。
扁担舞得呼呼作响,几下就把冲在前头的两个黑袍女子打飞出去。妙真则与玉兔精斗在一处,
拂尘的银丝与玉兔精的捣药杵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她的步法灵动,
每一步都踏在八卦方位上,银丝时而化作盾牌防御,时而化作利箭反击。
但玉兔精显然得到了暗黑教的秘法加持,捣药杵上缠绕着黑色妖气,
每一击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渐渐压制了妙真的攻势。“道长小心!
” 高翠兰在门后看得心惊胆战,忽然发现一个黑袍女子绕到妙真身后,正准备偷袭。
她急中生智,抓起桌上的砚台扔了过去,正好砸在那女子头上。黑袍女子惨叫一声,
攻势顿止。妙真抓住机会,银丝缠住对方手腕,反手一掌将其震退。但这一分神的功夫,
玉兔精的捣药杵已经袭来,正中妙真肩头。“噗 ——” 妙真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道长!” 高翠兰惊呼着冲过去扶住她。“翠兰别管我!
” 妙真推开她,从袖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箓,“快带猪妖走!这玉兔精的目标是他!
”符箓在空中炸开金光,暂时逼退了玉兔精。猪八戒趁机扛起妙真,对高翠兰大喊:“快走!
从后门走!”三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后院,高翠兰熟门熟路地推开柴房的暗门,
里面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巷,通向庄外的竹林。刚跑出没几步,
身后就传来玉兔精的怒喝:“想跑?没那么容易!”黑气如影随形,
玉兔精带着教众追了上来。她指尖弹出数道冰锥,直取猪八戒后心。猪八戒虽然胖,
但身手却很灵活,抱着妙真还能左躲右闪,嘴里嚷嚷着:“死兔子别追了!
俺老猪肉糙不好吃!”“我要的不是你的肉,是你的内丹!” 玉兔精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