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生日那天，我抱着他，妻子被一辆宝马7系接走。她说去闺蜜家聚会。
可车后座分明坐着她的上司张磊。我查了酒店记录，
他们开房日期甚至覆盖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拿着亲子鉴定报告在家族聚会上微笑：“给儿子补个生日礼物。”妻子跪地求饶时，
我的律师正以诈骗罪起诉她。第一章儿子小宇的五岁生日趴，在我家客厅折腾了一下午。
彩带气球粘了一地。奶油蛋糕糊了小宇满脸。他咯咯笑，往我怀里钻。
我搂住他肉乎乎的小身子，亲他沾着奶油的额头。心口发软。他是我儿子。
我加班熬夜的动力。我的一切。门铃响了。我抱着小宇去开门。门外站着林薇，我老婆。
她今天格外漂亮。新做的头发。精致的妆。一条我从未见过的红裙子，紧贴着她曲线。
她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妈妈！”小宇伸出沾满奶油的手要抱。林薇笑着侧身避开：“乖，
别弄脏妈妈新裙子。公司有个临时项目，我得去趟张总家跟客户碰个头。”她语速很快，
眼睛没看我。她弯腰，敷衍地亲了下小宇的脸颊。我皱眉：“小宇生日，什么客户这么重要？
”“大客户！张总亲自开车来接我呢，就在楼下等着！”她语气透着不耐烦，
“你以为我想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多赚点钱！”为了这个家？我心里冷笑。
她工资卡我多久没见着了？房贷车贷孩子的开销，哪一样不是我扛？“那你早点回来。
”我声音平静。“知道了知道了！”她抓起玄关柜上的小包，转身就走，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又急又脆。我抱着小宇走到阳台。楼下停着一辆锃亮的黑色宝马7系。
一个男人靠在驾驶门边抽烟。是张磊。林薇的顶头上司。我见过几次。四十多岁，有点发福，
手腕上金表晃眼。林薇像只蝴蝶扑过去。张磊丢掉烟头，很自然地张开手臂。
林薇几乎撞进他怀里。他笑着，替她拉开副驾驶的门。手顺势在她后腰下方，轻轻拍了一下。
动作娴熟。刺眼。林薇弯腰钻进去。车子没立刻开走。后排车窗贴着深色膜。
但我看见那深色的膜后面，分明还有一个人影。模糊的侧脸。一个男人。穿着西装。
张磊绕回驾驶座。车子启动，汇入车流，消失不见。我抱着小宇站在原地。阳台的风有点冷。
下午的阳光金灿灿的，照在我脸上。我却觉得浑身发凉。怀里小宇很沉。
他的小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呼吸均匀。他身上有甜甜的奶香。那辆宝马。林薇的新裙子。
陌生的香水。张磊拍在她腰下的手。后座的人影。像一块块冰冷的拼图，咔嚓，咔嚓，
在我脑子里撞出声响。一个模糊又狰狞的轮廓渐渐浮现。我心脏猛地一缩，疼得我弯下腰。
“爸爸？”小宇被我惊动，小手摸我的脸，“爸爸不哭。”我吸了口气，挺直背，
把他抱得更紧。“爸爸没哭。风迷眼睛了。”我声音有点哑，“小宇乖，
爸爸陪你玩新买的挖掘机好不好？”“好！”孩子立刻忘了刚才的事，兴奋地扭动起来。
我把他放到客厅地毯上，拿出那台巨大的遥控挖掘机。看着他兴奋地操纵它挖起塑料积木。
笑声清脆。我坐在沙发里。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切割出明暗的光块。
空气里还有生日蛋糕残留的甜腻味道。一切都和几分钟前一样。除了我。
我的世界裂开了一道缝。冰冷的风往骨头缝里钻。我掏出手机。屏幕亮起。
屏保是我和小宇的合影。他在我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的手指悬在通讯录上，
停在“林薇”的名字上。指尖冰凉。按下去？质问她？骂她？然后呢？她不会承认。
她会用无数个“临时会议”“重要客户”来搪塞我。她会说我多疑，神经病，不信任她。
也许还会哭。那眼泪，现在想来，有多少是真的？我删掉了拨号界面。不能打草惊蛇。
我需要证据。冰冷的、无法抵赖的证据。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嘶嘶吐信。
那辆宝马的后座，那个模糊的侧影。张磊亲自开车，林薇坐副驾。那后座上的人，是谁？
能让张磊当司机？能让林薇如此盛装赴约？甚至不惜错过儿子的生日？答案呼之欲出。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攫住了我。我盯着地毯上玩得开心的小宇。他圆嘟嘟的脸蛋，
笑得眼睛弯弯。那眉眼…像谁？我猛地闭上眼。不敢想下去。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越收越紧。晚上九点多，小宇终于玩累了，在我怀里睡着。我把他轻轻放到小床上，
盖好被子。关了灯，只留一盏小夜灯。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我的脚步声。
我走到林薇的梳妆台前。她常用的那个名牌包就随手扔在椅子上。我拉开拉链。
手指在里面摸索。粉饼，口红，纸巾…一个硬硬的小纸盒。我把它掏出来。
一盒开了封的避孕套。草莓味。还剩两个。不是我用的牌子。也不是我买的。
我捏着那个小盒子。塑料边缘硌着掌心。冰冷的触感一直蔓延到心脏。
血液好像在这一刻冻住了。我站在那里，像一个被抽掉发条的玩偶。房间里很安静。
静得能听见我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脑子里嗡嗡的轰鸣。草莓味。她脖子后面靠近发根的地方，
是不是也残留着这种廉价的甜腻香气？张磊那张油腻的脸在我眼前晃。他的手。
他拍在林薇腰下的手。胃里一阵翻搅。我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喉咙火烧火燎。
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有屈辱和愤怒，像硫酸一样腐蚀着五脏六腑。我拧开水龙头，
用冷水狠狠扑脸。抬起头，镜子里的人双眼赤红，像一头濒死的困兽。不够。
这点东西算什么？她会有一万个理由狡辩。同学送的？同事给的？甚至栽赃给我？
我盯着镜子里自己扭曲的脸。我需要更硬的证据。能把她钉死的证据。手机就在裤兜里。
我拿出来，屏幕的光在昏暗的卫生间里有些刺眼。我点开手机银行APP。手指有点抖。
输入密码。进入林薇常用的一张信用卡账单页面。账单很长。我一条条往下拉。
餐厅、咖啡馆、花店、服装店…金额都不小。其中一家高端情侣餐厅的消费记录，
在一个月内出现了三次。日期刺眼地扎进我眼里。第一次，是两个月前。
我出差去广州的那三天。第二次，是上个月17号。那天是小宇幼儿园亲子活动日。
林薇说公司突然有急事，让我请假去参加。我一个人陪小宇做手工，
看着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小宇问了好几次妈妈呢。我只好撒谎说妈妈在忙很重要的事，
赚钱给小宇买大汽车。第三次，就在上周。是我和林薇的结婚六周年纪念日。
那天我特意订了旋转餐厅，准备了礼物。她接了电话，说张总有个紧急跨国会议，
所有中层必须到场支持。她回来时快凌晨一点，带着一身酒气，说累死了倒头就睡。
我给她煮的醒酒汤，在厨房放凉了。原来她的“紧急会议”，开在情侣餐厅的烛光里。
我的结婚纪念日，成了她和别人的狂欢夜。心脏像被钝刀子反复切割，疼得麻木。
我继续往下翻。指尖冰冷滑过屏幕。一条来自“悦庭精品酒店”的扣款记录，
猛地抓住了我的眼球。日期：三个月前。金额：1888元。房型：豪华大床房。时间？
正是我那个项目最要命的时候，连续在公司熬了三个通宵。那几天，
林薇说带着小宇回娘家住，怕孩子在家吵我休息。我死死盯着那条记录。1888。
豪华大床房。她带着我的儿子，去酒店开房？和谁？张磊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再次浮现。
那个宝马后座模糊的男人侧影。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我退出银行APP，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点开浏览器。
搜索本地口碑最好的几家私立鉴定机构。一家家点进去看。页面很干净。介绍很专业。
联系方式很醒目。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压住那股翻腾的暴怒。
我拿起梳妆台上林薇用过的梳子。上面缠绕着几根长长的黑色头发。发根带着毛囊。
我又轻轻走进小宇的房间。小夜灯的光很微弱。他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张着。我俯下身，
屏住呼吸，极其小心地从他枕头上，捻起几根柔软的、细小的头发。
第二章头发样本被我分别用干净的小密封袋仔细装好。一个是林薇的。一个是小宇的。
封口时，指尖冰凉，几乎没有知觉。我坐在书房电脑前。屏幕蓝光映在脸上。
我搜索着本市所有知名的亲子鉴定机构。一家家点开官网。看资质，看流程，看评价。
鼠标点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倒计时。最终选定一家。名字听起来权威。
介绍页面简洁专业。我抄下地址和预约电话。看了看墙上的钟。凌晨一点半。
现在打过去是疯子。我关了电脑。书房陷入黑暗。我躺在客房的床上。身下的床单冰冷僵硬。
主卧的床，我今晚一步也不会踏进去。那上面残留的气息让我恶心。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黑暗里，无数画面在眼前闪。林薇的笑脸。张磊的手。小宇玩挖掘机时无忧无虑的样子。
酒店账单上1888的数字。每一次闪烁，都像一根针，扎进心脏深处。天快亮时，
我才迷迷糊糊合了下眼。很快被小宇的叫声惊醒。“爸爸！爸爸！妈妈呢？
”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来。走进小宇房间。他坐在小床上，揉着眼睛，扁着嘴。
“妈妈…昨晚没回来吗？”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委屈。我喉咙发紧。走过去抱起他。
“妈妈公司有很重要的事，加班太晚了，就在公司休息了。”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爸爸给你穿衣服，送你去幼儿园。”“哦。”小宇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没再追问。
孩子对父母有着本能的信任。这信任像一把刀，此刻正缓慢地切割着我。送完小宇，
我直接开车去了那家鉴定机构。地址在城东一个安静的科技园区。大楼很新，
玻璃幕墙反射着上午冷淡的阳光。前台穿着职业套装，笑容标准。“先生，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做亲子鉴定。”我声音干涩。“请这边填表。
”她递给我几张表格和一份知情同意书。我坐到旁边的等候区。
表格需要填写委托人信息、样本提供者信息、鉴定目的。
我在“父亲”那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在“母亲”栏写下林薇的名字。
在“孩子”栏写下小宇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每一个字都像刻在心上。
鉴定目的？我停顿了一下。写下：个人知情。最后是缴费。费用不菲。我刷卡。
机器吐出长长的凭条。前台收走表格和样本袋。她动作很专业，戴着一次性手套。
“结果一般是五个工作日出来。”她把一张回执单递给我，上面有一个查询编号和密码，
“我们会先短信通知，您可以凭这个在线查看电子报告。纸质报告需要本人带身份证来取。
”“谢谢。”我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感觉却重逾千斤。这张纸，将决定我未来的模样。
走出那栋冰冷的大楼，阳光有些刺眼。我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把那张回执单拍下来，
存在手机加密相册里。然后，把那张纸撕得粉碎，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碎片在风中打了个旋，消失了。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变得粘稠而漫长。我照常上班。
照常接送小宇。照常扮演着一个“正常”的丈夫和父亲。只是在公司，我处理完工作后，
会花大量时间在电脑前。屏幕上是林薇的社交媒体。微博，朋友圈，抖音。我像一个幽灵，
仔细翻看她过去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每一条动态。照片，文字，定位。
寻找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她发过一张日出的照片。配文：“和懂你的人一起看朝阳，
是最大的幸福。”定位在邻市一个著名的观景平台。
日期是我去年带团队封闭开发项目的那周。她说带小宇去海边玩。一张高级餐厅的甜点特写。
心形的巧克力熔岩蛋糕。配文：“生活需要一点甜。”日期是情人节。
那天我给她转了5200的红包，加班到深夜。她说约了闺蜜逛街吃饭。一条短视频。
她穿着漂亮的泳装，在某个温泉度假村的池边，对着镜头笑靥如花。镜头一晃而过，角落里，
一只男人的手搭在躺椅扶手上。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很眼熟的金表。张磊的表。
视频发布日期，是我们公司组织去海南团建，我离开本市的那三天。每一条动态，
都像一块烧红的炭，被她笑着，塞进我嘴里，逼我咽下去。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记下日期，
截图保存。手指在鼠标上握得太紧，骨节泛白。我又查了林薇的网购记录。
她的手机有指纹锁，但我记得密码。一个她用了很多年的简单数字组合。
她大概以为我永远不会去查。我轻易解锁。购物APP里，搜索记录触目惊心。
“男士新款皮带”“高档男士香水”“情趣内衣”“情侣温泉酒店推荐”… 购买记录里，
有那条她生日时“闺蜜送”的昂贵丝巾，其实是“张先生”的账号下的单。
收货地址填的是她公司前台。还有一套价格不菲的男士护肤品，收货人是“张磊”。截图。
保存。打包上传云端加密文件夹。我像一只结网的蜘蛛，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一丝不苟地编织着捕捉猎物的陷阱。收集着每一根能勒死他们的丝线。
愤怒在日复一日的证据积累中，沉淀成一种冰冷的、坚硬的物质，填满胸腔。第五天下午。
手机在办公桌上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是一条短信。XX基因检测中心尊敬的客户，
您委托的鉴定项目报告编号：HD20231105XXX结果已出。请登录官网，
凭预约编号及密码查询电子报告。感谢您的信任。短信来了。我盯着那行字。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滞了。办公室里的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同事的交谈声，
瞬间离我很远。世界只剩下我，和手机屏幕上那几行冰冷的通知。报告编号像一组密码，
通向最终的审判席。我放下手机。没动。手指有点麻。心脏在胸腔里缓慢地、沉重地跳动，
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肋骨。点开浏览器。输入鉴定中心官网地址。鼠标指针悬在登录框上，
微微颤抖。输入编号。输入密码。点击“查询”。页面跳转。加载的圆圈转了两秒。
一份PDF格式的报告文件出现在屏幕上。文件名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和字母。
像一扇沉重的铁门。双击。文件打开。第一页是机构信息。第二页是委托信息和样本信息。
第三页…就是结果页。我的目光直接越过前面所有的文字和表格，
像子弹一样射向页面最下方，那个加粗的结论栏。根据DNA遗传标记分型结果，
排除XXX父亲是XXX孩子的生物学父亲。白底黑字。清晰无比。
“排除”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我的双眼，然后一路灼烧进大脑深处。
嗡——脑子里那根绷了太久的弦，断了。整个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抽空。
只剩下尖锐的、持续不断的耳鸣。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办公桌。电脑屏幕。
窗外的天光。都扭曲成混沌的色块。我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冰冷的皮革触感隔着衬衫传来。
没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只有一种巨大的、彻底的、令人窒息的…空。
胸口的位置，好像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大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吹得我五脏六腑都结了冰。
我儿子。我捧在手心里养了五年的儿子。那个软乎乎叫我爸爸的小人儿…身体里流的，
不是我的血。五年。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一个被蒙在鼓里，
用血汗钱养着别人老婆孩子的蠢货！林薇的笑脸。她在张磊怀里扑过去的样子。酒店账单。
避孕套盒子…所有之前收集的证据碎片，在这一刻被“排除”两个字，彻底焊死，
铸成一根巨大无比的耻辱柱，将我牢牢钉死在上面。呼吸变得困难。我张着嘴，
像条离水的鱼。手指死死抠着冰凉的办公桌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必须做点什么。
立刻。否则我会疯掉。会爆炸。会把眼前的一切都砸个粉碎！我抓起桌上的手机。解锁。
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通讯录滚动。找到那个名字——王振国。我大学同寝的死党。
本市赫赫有名的离婚律师。专啃硬骨头，以手段凌厉著称。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喂？
老陈？难得啊，大忙人怎么想起兄弟了？”王振国熟悉的大嗓门传来，带着点调侃。
我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下喉咙口的腥甜和堵塞。开口时，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冰冷，
没有一丝起伏：“振国。我。陈默。”电话那头顿了一秒。王振国语气立刻变了：“陈默？
你怎么了？声音不对！”“帮我打官司。”我盯着电脑屏幕上那行刺目的“排除”结论，
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离婚。林薇。我要她身败名裂。净身出户。
我要她赔得倾家荡产。我要那个野种，她和她那个姘头，付出他们这辈子都付不起的代价！
”第三章电话那头沉默了足有三秒。只有电流细微的滋滋声。“操！”王振国爆了句粗口，
声音沉下去，带着职业性的锐利，“你他妈终于开窍了？早跟你说那女人不对劲！证据呢？
手里有什么？捉奸在床？照片？视频？录音？”“比那些硬。
”我盯着屏幕上那份报告的结论页，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刀，“小宇，不是我儿子。
亲子鉴定报告刚出来，‘排除’。”“……”王振国那边又是一阵死寂。接着，
我听到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是椅子被推开的声音。“你人在哪？办公室？别动！
我现在过去！马上！”半小时后，王振国冲进我办公室，门被他随手带上。他一身笔挺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眼里冒着火，脸上没了平时的玩世不恭。“报告呢？”他直奔主题，
眼神锐利得像鹰。我默默把电脑屏幕转向他。那份打开的电子报告，
最下方“排除”的结论赫然在目。王振国俯下身，凑近屏幕，一行行仔细看。
他的表情越来越沉，眼神越来越冷。看到最后，他直起身，一拳砸在我厚重的实木办公桌上，
发出沉闷的巨响。“妈的！这贱人！”他咬牙切齿，眼神像要吃人，“五年！陈默，
你他妈养了别人儿子五年！还当宝贝捧着！这口气你能咽下去？！”我看着他，没说话。
咽不下去。所以，他们必须死。“就这个？”他指着屏幕，眼神凶悍，“光这个不够！
这只能证明孩子不是你的，在抚养权上我们有绝对优势，让她滚蛋没问题！
但要她赔得倾家荡产，要搞死那个奸夫，光这个不够！还得有他们通奸的铁证！
证明她故意欺诈！证明他们恶意串通！”他拉开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身体前倾，
语速极快：“老陈，把你手里的东西，所有！一点不漏，全告诉我！包括你怎么发现的，
所有细节！”我打开手机加密相册。点开银行账单截图。酒店记录。林薇社交媒体的截图。
购物记录。避孕套盒子的照片…一张张划给他看，同时用最简洁、最冰冷的话，
讲述生日那天宝马车的细节，张磊的手，后座的人影，以及这几个月来发现的种种。
王振国看得极其专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放大。
他脸上的愤怒逐渐被一种猎人锁定猎物般的冰冷兴奋取代。“好！很好！
”他看到林薇那条“和懂你的人看朝阳”的微博截图时，猛地一拍大腿，
“时间、地点、人物，全他妈对上了！还有这个温泉度假村，张磊那块金表！虽然没露脸，
但足够形成证据链了！”他抬起头，眼睛发亮：“老陈，你这些证据非常关键！
尤其是这亲子鉴定，是核弹！但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常规弹药’来把这核弹的威力最大化！
把他们彻底炸成粉！”“怎么做？”我问。胸腔里那块冰，在王振国狠戾眼神的炙烤下，
非但没有融化，反而更冷更硬。“第一，抚养权！”王振国竖起一根手指，斩钉截铁，
“这个没任何悬念！孩子非亲生，抚养权必须归她！你不仅不用再付一分钱抚养费，
还可以立刻停止你之前所有的支付！记住，立刻停掉！
包括他幼儿园学费、保险、你给她转的所有生活费！一分都别给！”“第二，追偿！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这五年，你花在这孩子身上的所有钱！
医疗费、教育费、生活费、你给她转的所谓‘孩子开销’！连本带利，全给我算清楚！
这是她欺诈！恶意让你抚养非亲生子女！这是重点！往刑事诈骗上靠！够她喝一壶！
”他语速越来越快，带着一种残酷的兴奋：“第三，财产！你们婚内财产，
尤其是你婚前那套现在涨疯了的学区房！必须保全！立刻！马上！这女人心够黑，
难保不会转移财产！还有你公司的股份，也要防着她！第四，名誉！
光让她赔钱滚蛋太便宜她了！要让她和张磊那个杂碎，彻底社会性死亡！身败名裂！
永世不得翻身！”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老陈，
我记得你爸妈下周是不是在金鼎大酒店办金婚庆祝宴？你们家亲戚，特别是那些叔伯姑婶，
还有林薇娘家的人，都会来，对吧？”我瞳孔微微一缩：“对。下周六。”“好地方！
”王振国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冽的弧度，“就在那儿！当着你所有至亲的面！
把这份亲子鉴定报告，给她砸脸上！把她这张画皮，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得粉碎！
我要她众叛亲离！我看她娘家还有没有脸再护着这个贱人！舆论压力一起，
后面我们操作空间更大！起诉她诈骗，搞臭张磊那个王八蛋，都事半功倍！
”他眼神像毒蛇的信子：“这份报告，就是你复仇的王牌！
要在最热闹、最让她措手不及、最让她没脸见人的时候，打出去！一击毙命！
”一股冰冷而狂暴的力量，顺着脊椎冲上头顶。血液似乎在瞬间沸腾，
然后又迅速冷却凝固成锋利的冰刃。我仿佛已经看到金碧辉煌的宴会厅，觥筹交错，
欢声笑语。林薇穿着漂亮的裙子，接受着亲戚们的恭维。然后，我走过去。
拿出那份报告…“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可怕，“就在金婚宴上。”“爽快！
”王振国一拍桌子，“接下来几天，我们分头行动！我立刻去申请立案前财产保全，
冻结她名下所有账户，查她和你联名账户的流水！你，
立刻整理这五年所有为孩子支出的凭证！发票、转账记录、付款截图，一张都别漏！
越全越好！数额越大越好！还有，那个张磊，”他眼中寒光闪烁，“他在哪个单位？
什么职位？把他底细给我！老子要让他饭碗砸得稀巴烂！”我拿起笔，
在便签纸上快速写下张磊的公司名称、职务。一家大型国企，采购部副总监。
王振国扫了一眼，冷笑：“采购部？油水部门？副总监？呵，好得很。
看老子怎么把他那点脏底子全掀出来喂狗！”他收起纸条，“这几天，稳住！别打草惊蛇！
该上班上班，该回家回家，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尤其是对那孩子…”他顿了一下，
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维持原状。别让那女人起疑心。”“我知道。”我垂下眼。
